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咏唱着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谣,歌词隐晦难懂,叶弥并不知道声音所唱的是什么。
冰凉的触感紧贴着后背,在惊讶中,叶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一份难以名状恐惧瞬间就涌了上来,那是人类对于未知之物的畏惧,最原始的畏惧。
天空离自己是那么的近,星辰仿若触手可及,夜空中半弦月昏黄而阴暗,让人毛骨悚然。
叶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冷的大理石板上,叶弥翻动着身体,爬了起来,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耸立的黑色大理石高台之上,周围都是向自己这边跪拜的黑袍人。
那些黑袍人都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地在那,没有一点生气,但是叶弥知道他们还都活着,叶弥能感到他们的呼吸,每个人都处于非常亢奋的状态,就像毒瘾并发的瘾君子一样。
“该死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叶弥试图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自己被少女灌下那红色的药剂究竟发生了什么,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,这里是那里。
猎魔人的经验让叶弥没有失去冷静,她并没有激动地想要离开高台,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接受眼前的事实。
就在叶弥思索对策的时候,咏唱的声音越来越洪亮,穿透着人的灵魂,大地配合着声音开始颤抖,台下有人开始忍受不了了,开始蜷缩在地上,抱着头疯狂的喊叫着,绝望而疯狂。
在地平线处开始有什么东西涌向高台,让人无法接受的东西。
叶弥开始不住地颤抖,她反复试图尝试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,停下颤抖,在猎魔人的教育中就有如何面对这种恐惧的方法,可是在现在,完全没有用。叶弥的感觉是一切生者都应有的反应,万物对于那个东西的畏惧。
那个东西翻滚着,沸腾着,从四面八方涌来,无情地吞噬着高台下的人,咏唱声已经达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,叶弥感觉有种有液体开始从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涌出,鲜血汗液从毛孔里开始渗出,叶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叶弥完全无法直视高台下的东西,无法思考那是什么,无法去理解那是什么,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全部在崩溃,身为猎魔人的最后尊严让她强行将那个东西映入脑海。
黑。
无情的黑。
空无一切的黑。
翻滚着,沸腾着,席卷着的黑。
吞噬一切的黑。
黑吞噬了高台,吞噬了了叶弥。
在黑暗中,叶弥感觉有种东西包裹住了自己。
没有任何感情,没有任何记忆,没有任何感觉,没有任何存在。
惊醒,叶弥颤抖着醒过来,屋子里仍麻辣火锅的余味,夜已经很深了,周围静悄悄的,身边只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。
叶弥躺在少女的那张小床上,少女就紧靠在自己的身边,沉沉地睡着,发出有节奏的呼吸声。
少女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睡裙,月光幽幽地洒在她的身上,像是为她盖上了一层白纱,少女就宛如一个隔世的幽灵一样,真实而不贴切。
叶弥向少女那细嫩的脖颈伸出手,只需要一用力,叶弥就能拧碎少女脆弱的脖颈。
结束吧,我需要救赎,一个强烈的意志在控制着叶弥。
叶弥的手停在半空中,叶弥在挣扎,和那个意志抗衡。
“我在干什么?”
挣扎结束了,叶弥彻底恢复了自我的意识,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伸向少女,就继续伸了过去,不过这次叶弥只是轻轻地拨了下少女微微发翘的鼻子。
“嗯?”
少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,睡眼朦胧地看着叶弥。
“怎么了?叶姐姐?”
“怎么了?你个小妮子干了什么?”
叶弥气不打一处来,使劲地刮了少女鼻子一下。
“痛痛。”
少女鸭子坐坐了起来,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,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,小心地打量着叶弥。
叶弥一把目光移过去,少女的目光就躲开,害怕和叶弥对视,然后躲一会,又移回来,然后又躲开。
叶弥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少女,少女就那么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。
“唉。”
叶弥深深地叹了口气,然后拍了拍少女的头,最后一把按在少女的头上,使劲地揉了起来。
"我错了,别揉了,我刚洗的头,洗发水好贵的。"
“哈?你还有功夫关心洗发水,你就不怕我把你头拧下来啊。”
“不会啊,我偷看了叶姐姐的记忆,您不是那样的人,大人不计小人过,饶了我吧。”
“那你说说你怎么赔我吧?”
叶弥继续揉着少女的头,少女尝试躲开,索性被叶弥一把抓住抱在了怀里,继续揉着她的头,本来还泛着点洗发水香味的头发现在让叶弥揉的一股子火锅味。
“我错了还不成,小女子一没钱而没色相,姐姐大人你就饶了我吧。”
“那就用身体偿还吧。”
叶弥开玩笑地一使劲,将少女压倒在床上,装出一脸凶恶地表情看着少女。
少女那白色的睡裙半散开,秀发披散在身下,肩膀完全漏了出来,细腻的锁骨整洁而干净,嫩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更加白皙可人,嘴唇半抿着,诱人而生动,淡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丝丝的惧色,脸颊上淡淡地红晕若影若现,让人心生怜惜。
“好危险!”
叶弥突然大喊了一声,然后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,差点自己犯了大错。
“你刚才在说什么?”
少女一脸迷惑地看着叶弥,完全不知道没明白刚才差点会发什么。
“没事,没事。”
叶弥闭上眼睛想冷静一下,闭上眼睛的瞬间,刚才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席卷而来。
“对了,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?”
“用药物提取了下你记忆,我呢,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。”
少女略带歉意地向叶弥笑了笑。
“那你看见了什么?”
“矛盾,你的经过因果混乱,完全不符合逻辑。”
少女一语点破了关键,确实如少女所说,叶弥到现在的经历就是一个悖论,在叶弥的记忆中,自己经历了小镇二十年前的事件,为自己的义父所救。然后就出现问题了,她是如何到学院的?是由父亲的一个挚友介绍倒学院的,成为学徒的,但是这位挚友正是那天和叶弥义父一起来到小镇行动的猎魔人。
问题在于无论是谁的记忆中,还是学院的记载中,这位猎魔人都参加了小镇的行动,可是小镇行动结果所有人都知道,除了叶弥的义父,其他两位猎魔人全部命丧于此,那么介绍叶弥来到学院又是怎么回事?
叶弥和学院最早也以为这只不过是个记录错误,可是查看了手续后发现,确实叶弥进入学院是由这位猎魔人亲自引荐了,而奇怪的是,手续上的记录要比小镇事件还要早。
结果让学院和叶弥全部大吃一惊,双方同时开始彻查这件事,甚至询问了小镇上的经历者,这时又出现了一个结论,那就是和老人的记忆一样的情况,叶弥并没有逃脱事件,来到小镇的猎魔人全部死于事件中,这和叶弥的记忆又出现了偏差,于是叶弥失去了对学院的信任,因为在勘察的过程中,叶弥发现学院本身就有意想借小镇事件处理掉义父的学派。
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,叶弥不得不回到小镇,想从事件的本源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,在小镇,叶弥通过老人为线索,发现了残存的夏家族谱,看过族谱后,叶弥更加吃惊了,在夏家族谱中,夏家族长并没有孙女不说,甚至没有一个人的记录和叶弥的年龄情况相符合,叶弥的一切完全被否认了。
渐渐地叶弥发现自己越深入去调查,自己的存在就越在消失,因果的因在一步步地消失,自己成为了一个时间悖论,到最后叶弥觉得自己就想一只另类的薛定谔的猫,理论上不应该存在,可是却存在于此。
学院和叶弥彼此失去了信任,叶弥主动离开了学院,学院也并没有阻拦,只是希望叶弥能够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,毕竟叶弥作为一位优秀的猎魔人,不是学院希望损失掉的。
逐渐叶弥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,听过了无数个版本后,她自己的记忆也开始受到别人的影响,变得暧昧不清,直到那天叶弥前去猎魔人的墓遇到少女。
“你作为旁观者,有什么头绪吗?”
“没有,你的记忆本身已经被影响了,记忆变得暧昧不亲,很多地方明显能看出了你主观影响的痕迹,说白了不止这个世界在骗你,你也在骗你自己。”
“说的真好。”
叶弥狼狈地笑了起来,冲着少女点了点头,少女说的并没有问题。
“对不起,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帮到你,我只能偷窥别人的记忆,记忆这方面不是我的强项。”
少女确实很想帮助叶弥,但是记忆并非她专精的方面。
少女突然想起,手记的主人是个强大的死灵术士,他应该有办法能够帮助叶弥,可是这位大师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,少女想了下,还是没有告诉叶弥这个没用的信息。
“没事的,这事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。”
两人之间沉寂了下来,少女并不知道如何安慰叶弥,叶弥也没有再说话,悠悠地看着窗外的月色,沉思着。
“我有件事很好奇?”
少女打破了沉默,她对这个世界还充满了好奇,她在探查过叶弥的记忆后,对叶弥放心下来,自然也就想从叶弥这满足自己的好奇心。
“怎么了?你对什么很好奇。”
“猎魔人。”
叶弥是少女见到的第一个猎魔人,在此之前他只从老人那里听过猎魔人的事迹,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,在那个故事里,猎魔人的无畏和自我牺牲精神深深地吸引了少女。
噗地一下,叶弥就笑了出来,好像少女讲了一个特别好玩的笑话一样,少女的表情实在太认真了,就好像仰慕白马王子的小姑娘一样,让叶弥觉得分外可爱。
“我说你是不是对猎魔人有什么误解?”
“误解?”
“是啊,你眼睛都快放光了,我们可不是那么值得你期待的人。”
“给我讲讲吧,我真的很好奇。”
“恩,可以倒是可以,失望我可不负责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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